第515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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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斐守岁咽了咽,知道话本走向的陆观道抱住了他。
  在他耳边低声:“和你想得一样,她们要走了。”
  “不要……”
  “不走的话,你要供养她们一辈子吗?”
  “不……她还在里面……”
  “要往前走,径缘。”
  “我……不,我……”
  斐守岁的手不停地往前够,但陆观道抱着他的力气加大,他舍不得去打陆观道,也舍不得离她们远去,那画笔里,曾经庇佑的魂灵。
  原来。
  原来袈裟的目的在此。
  原来很久之前,蛇尾神明就暗示过他。
  只是如今,拿走而已。
  还她们自由。
  斐守岁刚刚流过血泪的眼睛,再一次灌入湿咸,刺痛使他无法睁开眼,可他拼了命,去看袈裟里沉默的魂魄。亓官麓呢?池钗花呢?还有,还有……许多许多。
  他忘了遇到多少的人,他也忘记在一幕幕黑夜里,有多少像陆观道一样的小孩小鬼,拉住他的衣角。
  他抱起他们了吗?
  斐守岁记不得了。
  但画笔越来越满,执笔的人却越来越累。背着的箱笼看似轻巧,也不知里头藏了几片梧桐。守岁需要不停地支撑画笔,用妖力,让画笔可以承受魂魄的挤压。
  也许时间久了,久到本来在旁看戏的黑白无常,也愿意上前问一句。
  问:“槐妖大人,今儿还收魂吗?”
  “你也是个奇妖,为何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?”
  “哦,为了洗魂?洗什么魂,这样不是最蠢笨的法子吗?你又在为自己找什么借口?”
  借口……
  借口。
  不是的。
  斐守岁无可奈何地卸了力气,他的手搭在陆观道的手臂上,眼泪顺着脸颊,滴穿了天庭的玉阶。泪水拟作春雨,细细密密地让河岸的柳叶抽芽。斐守岁晃了晃脑袋,他知晓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高他一个头的陆观道,他也知道他该放她们走了,为了他无法遮掩的狼狈的心。
  洗魂。
  洗了半辈子的魂,就这样被袈裟带走。
  一个个,只有灰白颜色的头颅,曾经也是五彩。
  斐守岁好不甘心,甚至有些怨念生在了心识里,点燃槐树脚下那一撮小小黄油菜。可惜花海摇啊摇,就像大河上孤单的小舟,摇走河面难以察觉的冷火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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